程轻轻小脸煞白,挣扎着要起来,许邵寒将她按在chuang上,“我去,你在这里养病。”
“我要去找小辉!”她不依地控诉,“我只剩下他一个亲人了!”
“放心,你的亲弟 弟,也就是我的亲弟 弟,我一定会把他带回来!你好好呆在医院里,哪里都不要去,不要让我担心。”
他顿了一顿,俯身在她唇上斯磨,“轻轻,答应我,不要逃,不要让我更加后悔,好吗?”
如果当时她能听他的话哪里都不去,或许后半辈子,就不会活在悔恨中。
许邵寒步出医院时,被晃白的阳光刺了眼,一瞬间心里尽是浓浓的不安。
这种不安仿佛刻入了骨髓,让他疼得全身无力。
那绝不是因为担心玉明和小辉,更不是因为看到莫禾一脸焦急而感同身受。
那是来自于程轻轻,她突然转变的态度让他很是费解。
前一晚还冒着流掉孩子的危险勾/引他上她,第二天,却又亲口承诺她再也不会跑掉。
依他对程轻轻一贯的认识,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妥协?
三个月前,他利用萧警探之口委婉地劝她放弃,她当场拒绝。
更早前,他把她当成饵,推向金胜勇的枪口,做得如此绝情,她仍旧为了能参加交换女伴游戏,为了能接近王哲槐,不计前嫌地再一次回到他身边,还表现出乖巧讨好的模样。
表白那一晚后,他就清楚地知道,程轻轻绝不仅仅是因为爱他,才选择留下。
甚至,他至今都不太确定,她是不是真的爱他?
还是在利用他之手,除掉王哲槐?
如果是后者……他惨然一笑,不敢再想下去。
莫禾发动了车子。
“怎么回事?”许邵寒问。
“初步估计是王哲槐的人带走了他们,吴文慧被丢在军区医疗院外两公里的路边,手里抓着上次杨曙光逼迫她念读的纸条。”
“王哲槐的人不是早就被赵北宪抓起来了吗?”他疲乏地捏着眉心,“光凭王哲槐一人,就算能闯入薛家才有权利进入的医疗院,也不能短时间内带走三个人。医疗院的警卫怎么说?”
莫禾抿了抿唇,“我刚到医院给你们送衣服就接到赵北宪电话,还没来得及细问。”
许邵寒从副座的暗格里拿出那把许东篱留给他的枪,冷冷道:“打给赵北宪!”
电话很快就接通,赵北宪的声音听上去比他们还急。
“操!老子不过去陪老婆做个妇检,一回来三个人都不见了!你他妈别再问老子,老子也是什么都不知……”
许邵寒打断他,“下午有谁去过?”
“警卫说只有薛宇煌和护送医疗物资的军车到访,此外再无其他的车或人入内。发现三人不见是距离薛家兄妹离开后两小时的事……靠!你该不会以为是老子的军车把他们劫走的吧?”
许邵寒没心情跟他开玩笑,“最好不是!”
他挂掉电话,心里不安骤增,想了想,又将枪放回暗格,眼里带起一息凌厉,对着莫禾道:“回医院!”
程轻轻正在医院的卫生间里拔针头,疼得呲牙咧嘴又不敢大声叫。
好不容易将针管贴回原位,洗手台旁的手机又震了一下。
她偏头去看,只看见“可卿”两个字,屏幕的光就灭了。
莫禾冲进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事情成了。
任他们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想到玉明和小辉此刻正坐在飞往美国洛杉矶的飞机上。
没错,前一晚她去许邵寒主卧前,就跟薛可卿密谋好了一切,包括所有照片和数据,都已通过手机邮件发送到可卿的邮箱。
而现在,在一切终于要尘埃落定前,她必须先弄清楚一件事。
她打开卫生间的门,对护工道:“我想去花园转转。”
“这……”护工和保镖对视一眼,又为难地看着她,“许总吩咐过……”
“我不会逃跑。”她笑着迎上护工的目光,尽量使自己显得真诚,“多走动有益于宝宝健康。”
这是今早主治医生的原话。
护工果然犹豫了一下,还是搀扶着她走了出去。
花园离门口很近,她表面笑得一脸无害,心里却在计算跑出去需要多少时间。
可卿的车就停对面的路边,隔着那道铁门,她似乎能看见那辆妖艳的红色兰博基尼,已经发动了引擎。
程轻轻望了望身后不远处跟随的保镖,三个,还有五个再更远一点的地方。
她对着护工呢喃了一句。
护工没听清,俯过身来,“程小姐,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对不起!”
程轻轻左手一抬,刚拔出的针头准确地扎上了对方的耳后静脉。
那是人的十大晕穴之一,针扎静脉会导致人体产生片刻的酥麻。
她的时间并不多!
程轻轻一甩开护工的手,立刻抢到门前,用力一推,整个人已经飞奔出去--
“这里!”薛可卿甩着车尾几乎是贴着路面飘了过来,顺势打开车门。
保镖们还没追出几米,程轻轻已经捂着小 腹跳上了兰博基尼的后座。
“小心孩子啊!”薛可卿紧张地大叫。
“放心,我的孩子可没有你的那么娇贵!”
“那可不一定!你看看咱们身后多少辆车在追,许邵寒对你肚子里这个宝贝得很呢!”
程轻轻扭头去看,五六辆黑色奥迪紧追在她们身后,大有抓不到她们就绝不停车的趋势。
她皱了皱眉,“你车技不行,让我来开。”
“不行!”薛可卿几乎趴在方向盘上,“好不容易能开他的兰博基尼,让我过过手瘾,保证不比你差!”
程轻轻没辙,只能由着她。
“去哪?”
“开进新区城中村!”程轻轻语气很冷,“先甩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