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尔朵拉就像是嗅到了猎物的猎犬一般,快速在草原上驰骋,气势汹汹,特意从极北军团中抽调出来的精锐厚背马在荒草上撒开脚丫子狂奔,引起一阵轰轰的闷响,不小心之下,还会以为是一整群的动物一路狂奔而来。
图尔朵拉顾不上自己的举动引起多么大的动静,也顾不上去关注身后的军士是否一路跟上,她只是紧紧地捕捉着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精神力波动,不敢有丝毫懈怠地一路狂追,生怕自己只要慢上一点,就会把它们放跑了一般。
这已经是他们进入荒原的第17天了,前期侦察中预估的几处塞缪尔和赫蒂有可能出现的传送点都已经被搜索了一遍,没有发生任何异样,目前,唯一能让图尔朵拉坚信塞缪尔和赫蒂身在荒原的线索,便唯有这道奇妙的精神力。
图尔朵拉不能肯定这份能够拥有如此强悍的植物亲和力的精神力究竟是属于赫蒂还是塞缪尔,她只是认定了,整片荒原中,除了他们两位之外,不可能出现第三个可以如此肆意召唤植物们进行回应的人物——尤其是在冰雪之森的狩猎季刚刚结束的现在!
骏马狂奔,昼夜不歇,无论是马匹还是骑士都不是等闲之辈,连续三四天不眠不休什么的,并不是什么大事——他们依旧能保持绝佳的战斗状态。
大约在急行军的第五天,视线的远方隐隐出现一道白练,银光闪亮,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地亮眼,仿佛有星光不断从这道白练之中浮升而起,飞向遥远的天空。
图尔朵拉微眯眼,不由自主地放慢了马儿的进度。
随行一位生于荒原,长于荒原,地道荒原人的士兵主动解说道:“那是白链河,荒原的母亲河,也是荒原的主要通道之一,不过,这个季节,会使用白链河进行往返贸易的人不多,毕竟,水流和风向都不适合商贸。”
图尔朵拉没有任何反应,好似没有听到这些话一般。
说话的士兵见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似乎早已经习惯了图尔朵拉的态度,默默地住了嘴。
事实上,图尔朵拉还的确是没有听士兵所说的话,因为,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一股瞬间爆发的精神力所吸引——那仿佛一抹绚烂烟花绽放夜空一般短暂而醒目的爆发,令人感之兴叹。
既为那一瞬间的华美,又为这短暂爆发之后所需要承受的极大代价。
不过,图尔朵拉可没那闲心去可怜某人日后要经受的苦难,她只关注到一点——她捉到他们了!
赫蒂-特纳和塞缪尔!
这一回,绝对不会有任何差错,她也不会再给他们逃离她监控的机会的!
图尔朵拉一声号令,队伍再次以惊人的速度前进,有如旋风一般,向白链河袭卷而去……
……
赫蒂已经从短暂的晕迷中清醒过来,只不过,醒来的那一刹那,她只有一种再次把自己敲晕过去,再也不醒来的冲动——因为,真是太特么地难受了!
天旋地转什么的,头晕脑胀之类的,那简直是弱爆了!
赫蒂简直想要拿自己的脑袋去撞墙!
不过,可惜,塞缪尔及时阻止了她,一双温暖的大手牢牢固定在她脑袋的左右两边,十指指间稍加了点力气摁在她的头上,正在缓慢而有力地进行着按摩,
赫蒂哼哼叽叽地真叫唤,难受得不得了,连句完整的话都不想说了。
塞缪尔见状,嗤笑一声道:“让你逞强,行了吧,现在吃苦头了吧。”
赫蒂只能哼叽,抗议都没法抗议。
“你以为得了世界树的传承就能万事大吉?实在是蠢不可及!”
塞缪尔嘴上说得毒辣,手上的动作也不温柔,但是,正因为这番有力度的按摩,赫蒂的不适反倒有所好转,所以,慢慢地,她也不哼叽了,只默默地听训,甚至偶尔还抬手指点塞缪尔如何按摩才更能减缓她的不适。
训了一堆话后,塞缪尔自说自话得也没劲儿,便默默地停下话来,手上的动作倒是没有懈怠,颇有一种任劳任怨的意味。
渐渐地,也不知是适应了这种不适,还是塞缪尔的按摩果然起了一定效果,赫蒂在对抗不适的同时,还能分出几分精神来感知他们现下的境况,以及进行一些简单的思考。
那么,问题就来了——塞缪尔的举动未免有些太体贴了,与赫蒂印象中的他完全不相符啊。
别说那番很是自来熟的唠叨,光就这长达半个多小时的按摩就不是普通朋友关系能够坚持下来的吧——至少,赫蒂自问自己就不做到为一个普通朋友如此费心费力。
那么,问题便可以继续往下发展了——塞缪尔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