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孽子,竟然还敢回来!”
刘继业整张脸都是铁青色,说道着就要拿起桌上放着的刀,朝着刘延昭扑来。
那王贵满是惊慌的拉住刘继业,“将军,万万使不得!”
“别拦着我,我刘继业没有这大逆不道的孽子!”
喘着粗气,刘继业满目凶相,即便刘延昭早已经想到了此幕,但还是被这气势给吓得愣住了,一时间,竟愣在了那里。..
“小将军,你还是暂且离去,待将军气火消了,再来请个罪!”
王贵的武艺哪能和刘继业相比,眼看就要拉不住他了,便朝着刘延昭喊去,希望他不要再触怒火。
可是后者像是没有听到,反而往前走了几步,“爹,孩儿并未觉得做错了何事。”
“你这畜生!”
“马峰乱国,野心已生,即便没有孩儿的推波助澜,他也会弑君夺位!”
“住口!”刀锋插着刘延昭的脸颊划过,带着冷冽的寒意,几缕秀发也随之飞舞。
“小将军快走!”
拦不住刘继业,王贵只能挡在刘延昭的身前,满是哀求的让他速速离去。..
刘延昭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稍后抽身到王贵的前面,“王叔父,有些事情,延昭是必须得面对的。”
“王贵你出去,这是命令!”
刘继业的声音冷的吓人,用出了军令,王贵只能领命,而且清官难断家务事,或许没了他这个外人在,将军会冷静许多。
“爹,孩儿想听句实话,你是忠于刘汉朝廷还是忠于天下的黎民百姓?”
王贵一走,刘延昭便先发制人的出声问道,而这句话无疑是个没得答案的选择,无论刘继业选哪一个,都证明他做的没错。
刘继元是马峰所杀,这与他有何关系?刘汉皇室已灭,倘若是要报恩,倒不如投诚宋朝,反戈马峰。
像是被话给噎到了,刘继业举起的刀杵在那里,竟不知该往哪里放。
而这时,刘延昭却双膝跪地,语带悲戚,“爹,孩儿知道,所做之事定不能为你所接受,但北汉的百姓需要个稳定的家,需要个太平盛世,而不是每日都在惶恐中度过,要提防着宋军,也要提防着契丹人。
刘汉皇室越发的奢靡,这个不用孩儿说,爹也能知道,如此下去,百姓的生活更加水深火热。
而且契丹人视我等为刍狗,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爹,我们是炎黄子孙,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啊!”
说着,说着,刘延昭竟泪眼婆娑起来,刘继业手中的刀也‘当啷’一声落地,像是整个人被抽去了精气,很是无力的靠在桌边。
“爹,刘汉的气数已尽,我们还是投诚了吧!”
“嘭……!”
本是憔悴的刘继业猛的一拳砸在了木桌之上,顿时桌面出现无数的裂痕,“老夫征战沙场几十年,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投诚?亏你是我刘继业的儿子!”
“爹,孩儿是你所生,也是刘家儿郎,战死沙场我眉头也不会皱一下,但眼下满城百姓的性命都系在了爹的身上,还请爹三思啊!”
像是被击中了肋骨,本还是怒不可交的刘继业听到满城百姓,顿时又歇了火气,说得没错,战火之下,最受难的还是黎民百姓,他可以为刘汉皇室以命来殉葬,但总不能拉着满城百姓来陪葬。
余光扫过跪在一边的刘延昭,脸上闪过一丝的挣扎之色,咬着牙,捡起地上的那柄长刀,又一次的劈了过去。
只觉得头顶寒风袭来,刘延昭抬首却见刀锋已到了面门,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竟不知闪躲。
“住手!”
一声娇喝,刘延昭只觉得肩头疼痛难忍,他身子便倾飞到左侧,而那刀锋也顺着耳边落下,当的一声,击在砖石之上。
肩头的伤口被撕裂,鲜血涌出,刘延昭疼的直皱眉,急忙赶来的折赛花连赶紧扶起了他,“老爷,你这是要作何,六郎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这孽子终究害了圣上……”
“这天下大势老爷还不明白么?江山迟早是赵宋的江山,难不成凭老爷的一己之力可以扶起整个溃烂的刘汉社稷?”
折赛花没有往日对刘继业的温顺,一边给刘延昭处理着伤口,一边气急败坏的说着,天下任谁执掌,只要百姓有福祉,儿郎们平安无事,她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