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兴国二年,春,朝廷一道圣旨昭示诸地,顿时引来无数读书人的雀跃欢呼。
圣旨中遵孔圣人为大德之师,命各地修建孔庙,文官者遇孔庙需止步而拜,武将则下马而行。
春闱之后,在登科放榜的大欢喜中,如此昭告一出,捧书苦读之人无不是倍受鼓舞,皆信心大增,对朝廷感恩戴德。
“师祖,您这就离去了?这赵宋朝廷视师祖与我教为罔然,大兴孔儒之风,弟子该如何应对?”..
静坐的了空睁开了双眼,“阿弥陀佛,凡事皆有因缘,不可强求,本座此次出山一是将你显露于众人之面,二来还有要事在身。
悟则,你尽管在相国寺布坛讲经,待有人持本座佛珠而来,便再做合计。
记住,佛留于心。”
话音落下,了空已经消失在房中,那木门随风轻轻摇曳着,悟则低首默念,“弟子谨遵师祖法旨,阿弥陀佛。”
院子中,李至极为欢喜的将从街上看到的告示说道着,言罢,张谦等人皆面露欢喜之色,他们学的是孔圣之道,如今朝廷大尊孔儒,展示礼贤下士之风,对于中举的士子,无疑是再加恩泽。
“延昭兄,你怎么不开心?”..
向敏中察觉到身边杨延昭沉默不语,不由得轻声问着,后者似乎在想着事情,闻言才将思绪拉了回来,“我没事,只是昨夜未睡好,精神有些恍惚。”
“如今春暖花开好时节,延昭兄莫不成是想着罗姑娘整夜难眠了?”
韩国华哪里会错过打趣杨延昭的机会,此言一出,倒是引来众人大笑,不远处正在太阳下配药的罗氏女顿时脸上飞来两片朝霞,羞射的低着头,如此举止却显得意外迷人。
“真是无赖至极,不与尔等计较!”
板着脸,杨延昭佯装怒气的呵斥了一声,继而自己也笑了起来,稍许起身对温仲舒道,“昨日听合德师兄说他炼成了温心养脉的丹药,我这就去取来给你试上一试。”
“有劳延昭兄了。”
房间里,郭淮听着杨延昭所说许久才瓮声道,“延昭师弟,依你的意思?”
“依小弟之言,朝中儒家的权势还是无法撼动,而此次尊儒尚孔,怕是要引起佛宗的不满。
特别是了空与悟则的出现,摆明了佛宗要扩大势力,或许这次昭告背后也有着某些不为人知之事,而我道家是否掺和其中,这个延昭就无从定论了。”
儒家把持朝政,佛宗虽说在庙堂之外,但门徒千万,而且杨延昭可以断定朝廷之上肯定也有着佛宗的人。
但对于道家,他真的不清楚。
“合德师兄,你当真不知朝廷中是否有我山门子弟?”
郭淮摇了摇头,“延昭师弟,这个为兄的确不知,当年我与恩师以及师叔伯游走,赵宋天下还未一统江山,那时,倒是有我道门弟子助赵氏征战天下,以解民生之苦。
但即便如此,我也不知道具体是谁,因为此事乃是教中机密,只有三大行走可以联系,而我虽跟随在恩师身边,可也从未谋过面。”
这下杨延昭算是死心了,看来郭淮真的是不知情,只能下次与恩师谋面时再做询问,毕竟朝堂之上有人帮衬,为官也能顺风顺水些。
延和殿外,王继恩接过那封页下角有着一团网状的奏折,不由得心中一凛,忙躬身进入殿中。
“官家,罗网传来密折。”
正在龙椅上眯眼短寐的赵光义忙睁开眼,接过看完,笼罩在其眉目前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
“哈哈!”
爽朗的笑声响起,弯身的王继恩当即心中舒了口气,这几日,因为官家心情不佳,他们这些殿前伺候的人可没少被折骂,更有几个没有眼见的小太监惹了天子之怒,被处棍棒活活的打死。
如今,龙颜大悦,看来危机已经过去了,想着,王继恩不禁对那罗网送来的密折感了兴趣。
斜着眼,偷偷的瞄了下,密折上只有一行小字,“吾主圣明,九州皆定,民无不感激涕零。”
“你这泼厮,在看什么!”
耳边一声呵斥,王继恩忙跪倒在地,“小人该死,官家饶命,只是这罗网委实神秘,让小人心生了好奇。”
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跪在大殿上,身子不住的发抖。
“哼,胆敢有下次,朕不砍了你脑袋,还不滚!”
闻言,王继恩如获大赦,忙磕头谢恩,连滚带爬的往殿外走去,正要出殿,却再次被唤住,心顿时又提了起来。
“你去传旨宣郑国夫人进宫,若是这次再不前来,也照样要了你的狗命!”
“是是,小人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