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六弟,八妹还好么?”
二郎面露笑意的看着诸位兄弟嬉闹,不禁想起了那最为顽皮可爱的八妹,遂出声问道。
提及八妹,其他几人也是心生了思念,皆望向了杨延昭,见他面露阴沉之色,不由得大为慌张,赶紧催问了起来。
叹了口气,杨延昭没有隐瞒,将八妹为救他险些丢了性命的事情完完本本的说道了出来,待听完,兄弟几人无不气愤异常,七郎更是一拳将身旁的桌案给锤碎了。
“他娘的,竟敢伤我八妹!”
牙齿紧紧咬着,双目中满是杀意,这表情,杨延昭倒是很少在七郎脸上见到,但是想着他与八妹时常的拌嘴打闹场景时,心中也就释然了,七郎对八妹的疼爱与他们这些兄长相比,只多不少。
想着八妹醒来后独自一人时小脸上露出的凄楚之色,杨延昭不由得一阵心疼,“几位哥哥,七弟,是我没有照顾好鱼儿……”
良久,大郎一声叹息,“唉,六弟,这些也不能怪你,当先要紧的事情是不能让娘知道,你们都明白了么?”
八妹是娘的心头肉,当初她偷偷摸摸的离开代州城,其实大家都是知晓的,甚至连萧慕春那些人都是事先计划好的。
听得大郎的吩咐,二郎等人自然是应声点首道,“哥哥说得是。”
正在这时,酒食送了进来,众人心中被八妹的事情添了些烦闷,皆是饮了数杯,这才觉得气顺了几分。
“娘亲与诸位嫂嫂还好么?”
放下酒杯,杨延昭轻声问了一句,三郎随口答道,“娘亲与诸位嫂嫂都很好,现在时常府州舅父家走动走动,倒也能减去她心里对六弟和八妹的挂念。”
想着当初娘亲的温柔如水般的慈爱,杨延昭只觉得心中郁积的很,自斟自饮,又是喝了数杯。
“对了,六哥,你这次来见到了爹没?”
七郎这一句话顿时让屋子彻底静了下来,端着杯盏的杨延昭手一抖,酒水洒落了下来,自知说错话的七郎忙低下了头。
杨延昭端着酒盏的手停顿了片刻,饮完杯中酒,挤出一个笑脸来,“见是见到了,只是没有机会说上些话来。”
说罢,又是饮起酒来,大郎等人互望了一眼,不由得叹了口气。
半晌,大郎缓缓开口道,“六弟,爹当年那般做也是有着苦衷,这两年,为兄也逐渐想明白了,想我杨家虽然是将门世家,但始终是降将出身,爹将你逐出家门,或许是想着六弟你重建门楣,散我杨家的枝叶。”
“大哥说得是。”
二郎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曾经在爹的书房里看到过大宋的地势图,闽南那边被画上了好些记号,一开始我还不明白,直到看了八妹的来信,才直到那时六弟恰好在福建道当差。”
其实这些,杨延昭都能猜测得出,只是与杨业明面上的冷漠让他心中很是失落,虽说他已经不再是那原先的杨六郎,但血脉依旧相连。
他还是期望着能够得到杨业的笑脸,哪怕是简单的几句话语。
兄弟几人轮番劝着,杨延昭将这抑郁给藏下,举杯将话题给岔开了,询问他离开后的代州城发生的事情,也说道着自己两年来的所遇。
几壶酒逐渐见底,杨延昭等人皆是面色微红,天将破晓,大郎等人自然是要回营的,杨延昭起身相送,推开门,却见萧慕春正候在屋外。
脸上浮现出局促之色,犹豫了片刻,萧慕春低首行礼道,“属下见过几位少将军。”
“慕春,辛苦你了。”
大郎拍着他的肩头,很是恳诚的说着,后者那魁梧的身躯竟为之一颤。
“萧大哥,你忙活了一晚,回屋歇息吧。”
察觉到萧慕春的异样,杨延昭让他回屋休息去了,自己则是送大郎往外走去,晨风冷冽清新,顿时让他晕沉的思绪清醒了几分。
晨光熹微,渲染着天际,秋风半卷着枯草落叶。
走过几条街,大郎回过首对着杨延昭道,“六弟,便到这里吧,待有空闲,我们再相见。”
军务繁忙,杨延昭也是明白的,遂点了点头,“诸位哥哥,七弟,杀敌之时当需小心,切莫鲁莽行事。”
“放心吧,六哥,现在小弟我都是校尉了,手下领得可是最为精锐的虎鹫营,那可是厉害得很,更不用说各位哥哥了。”
虎鹫营便是用杨延昭留下的毒蝎训练方法打造出来的,由七郎领着,分在大郎的麾下,因为毒蝎总不能藏着掖着,索性被杨业拿出来,摆在了明面,一时间,竟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先前的寰州城头便是由虎鹫营第一个登上去的。
“行了,别得瑟了”,五郎瞪了在咧着嘴笑得七郎,走上前锤了垂杨延昭的胸口,“回去吧,六弟,你说的王侁那件事我们会告知爹的,你可要好好干,哥哥们等六弟来光宗耀祖!”
说着,五郎笑着转身离去了,其余之人也是笑着跟上,在寂静的晨光中留下一地的爽朗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