澶州城外,官道一眼望不到头,时不时的有几匹马疾驰而过,卷起漫天的烟尘,也惹来路边摆着茶水铺子的老汉子不满之声。
嘀咕了几句,忙将手中的装满茶水的黑釉壶恭敬的递给不远处的客人,这三人在他铺子里待了有好几天了,清晨打马而来,待天色渐晚后在自行离去,话语不多,只在那安静的喝着茶水,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不知道今日能等到么?
抬首看了看快到正午的太阳,卖茶的老汉心中不由得暗想着,但随即又微微摇头,心中暗自笑着自己来。
所等之人来与不来,跟他这卖茶的都没什么干系,说心里话,他倒是喜欢这三人每日都来这里,至少银钱堪比先前一个月所挣。
就在他这般想着的时候,耳边又听得低低的响雷声,远处,尘土飞扬,又是有人打马经过了。
老汉没去理会,待马要经过凉茶铺子,那边桌子上的两个黑衣人动了,飞快的冲了出去,各袭一骑马之人。
“娘的,活得不耐烦了,敢劫你孟爷爷!”
一个粗壮的汉子滚落下马,怒吼之下,便要拔出身后的大斧,可是绳索还未解开,便见一一道身影闪过,继而闪着寒光的匕首架在了他脖颈上。
“呵呵,孟三哥,你这斧头劲道忒大,拿出来小弟可是吃不消啊。”
听到这声音,孟良这才发现来人是崔平,当即吐着嘴里吃进去的尘土,再回头,见到焦赞也是满身草屑泥土,或许是很少见到他这般灰头土脸,遂也忘记了他自己的狼狈样,指着后者大笑起来。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四弟和大哥,哈哈,这跟头摔的值了。”
在焦赞的怒视下,孟良走上前,很是热情的与萧慕春相拥,四人对望了好一会,不禁皆是笑出了声来。
“萧大哥,崔兄弟,让你们别整这一出,惊跑了两位哥哥的马,我们这下该怎么启程?”
四人笑的正欢时,耳边传来轻飘飘的一句话,顿时让他们笑声戛然而止,萧慕春与崔平对望了一眼,愣在了原地,确实,这倒是他们所未曾想到的。
而孟良却笑得更欢了,与焦赞大步上前,对于桌边做着的杨延昭抱拳行礼道,“公子,某与焦二哥来了。”
“两位哥哥一路劳苦了。”
杨延昭拿起桌上的杯盏,倒了满了两杯,递上前,“先喝口凉茶歇上一歇吧。”
孟良很是欢喜的端起来大口饮完,而焦赞则是抿了一口,放下问道,“公子,你这是有要事在身?”
“不错,是有些事情得去办,算算日子,估摸着两位哥哥会到汴梁,遂在此处等候着。”
喝完凉茶的孟良听杨延昭这般说,当即两眼放光,用手在沾着水的胡须上抹了抹,很是急切的开口道,“太好了,公子尽管吩咐,某早已经是等不及了。”
“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还是稍后再议。”
见杨延昭面色郑重,孟良当即狠狠的点了点头,眼里满是兴奋,而焦赞则是微微的拧起了眉头。
而这时,萧慕春有些歉意的走上前,低声请示道,“公子,我与崔平打算去将两位兄弟马给追回来。”
“哈哈,大哥,这种事情哪里需要你们出手,有二哥在,那马跑不远的。”
孟良笑着道,稍后便见焦赞转身走道路边,将食指和中指放在口中,之后便听嘹亮的声音响起。
吹完之后,焦赞便立在那边,萧慕春与崔平面面相觑,而孟良则是朝着二人挤眉弄眼。
“哒哒……”
不多时,马蹄声传来,定睛望去,却是先前受惊跑开的两匹黑马。
见到这场景,杨延昭也不由得暗自吃惊,听说过有人可以御飞鸟走兽,驱使蛇虫,不过亲眼瞧见,还是觉得很是奇妙。
“焦二哥懂马语?”
在马的鬃毛上抚摸着,听到这句话,焦赞笑着应道,“年少时遇到个游方术士,跟着他学了些旁门左道之物,倒也不是能懂马语,只是会点小伎俩。”
“焦二哥又过谦了,公子,你可不知道,焦二哥对马极有研究,是不是千里马,一眼便能看出,说他是当今伯乐,也不为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