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无心,闻者却有意了,杨延昭当即心中一动,有焦赞,日后组建一支骑兵倒也不是难事。
有了马,自是不多待了,丢了几文钱在桌上,一行人扬鞭打马朝着西而去,留下卖茶的老汉怔怔的看着他们的离去的背影,小心的将钱收好,抹着桌子感叹着明日怕是没有这般好的买卖了。
相州城,客栈里,灯火撩动。
“砰。”
孟良握紧的拳头砸在了身前的案上,待声响传开,众人望了过来,他才发现自己的失态,很是愤恨的道,“娘的,朝廷竟然诬陷忠良!”
相对于他,焦赞便平静的多了,沉思了片刻轻声道,“公子,这当真是官家的意思?”
知晓这话中所指,杨延昭点了点头,“没错,焦二哥,此事凶险异常,可谓九死一生也不为过,因而,两位哥哥若是不随杨璟一道,我心里也不会有所怪罪,今后,我等依旧是兄弟。”
“公子你这是说得什么话,焦赞与三弟已效忠与公子,自然不会临阵脱逃,更不会明知公子与大哥、四弟赴身险境而不顾,若是这番,岂不是不忠不义,与那牲畜又有何异?”
“不错,焦二哥所说正是某心中所想的,孟良生来就是一浑人,拿着斧头,做着不要钱的买卖,如今总算能跟着公子做些惊天动地的事情,某怎能不愿意?”
孟良吞着吐沫说着,丝毫没有胆怯或者惧怕,反而因兴奋黝黑的脸上生出了红晕,似乎要他现在扛着斧头去杀人,也不会眨一眨眼。
看了眼二人,杨延昭微微颔了颔首,说实话,这也是他所想要的,刺杀党项李氏并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需要小心谨慎,更需要帮手,否则也不会在澶州城外等了好几日。
一行人在相州城歇了一夜,翌日,天刚亮,城门初开便又是骑马匆匆离去,只奔着西北出疾行而去。
又过了六天,到了银州城,待出城门之时,萧慕春不由得勒住了缰绳,看了看这两天眼中多了暗淡的杨延昭,吞吐了许久,终究是低声道,“公子,时日还多,不如回一趟代州……”
闻言,杨延昭抬首朝着东北处望去,好一会才回过头,脸上露出个苦笑来,“罢了,萧大哥,还是正事要紧。”
说完,扬鞭绝尘而去,身后的萧慕春与崔平则是叹了口气,而焦赞略有所思的点着头,只有孟良有些困惑的挠了挠头,正欲开口询问,便见萧慕春等人打马前行,只得将话给咽了下去,双腿猛地一夹马肚,跟了上去。
这日,太阳西斜,风尘仆仆的杨延昭等人终于看到了前方夏州城的轮廓,此番路上行人倒是不少,大抵是往来行走的商人。
“酒,我要喝酒!”
“哪里来的叫花子,没钱也想喝酒,还不赶紧滚!”
正行着,便听前方传来吵闹声,杨延昭抬首望去,却见前方出现了争执,一辆运酒的马车停在路中央,是被人拦了下来。
拦车之人牵着一匹枯瘦嶙峋的黑马,身上的袍子浆洗的发白,衣衫上还有着几处补丁,似乎极为的穷苦,此刻脸上堆着笑与那不耐烦的掌柜讨着酒喝。
“竟然是千里马,当真是可惜了。”
耳边传来焦赞的叹息声,杨延昭又朝着那低首吃着路边野草的黑马望了望,继而再次打量起那讨酒喝的人来。
气质儒雅,满面浩然正气,只是正满是谄媚之相的央求那掌柜的,即便这番,他的双眼明亮犹如星辰,让人过目而不望。
这人,怕是有些故事。
心中闪出这个念头来,因而待经过时,杨延昭从怀中掏出一锭碎银,抛向了气势汹汹的运酒掌柜。
“给这位兄台上点好酒!”
说着,他就离去了,还未骑出几丈远便听得身后争执声再起,那人竟又再那责罚起卖酒的缺斤短两,说得振振有词,当真是让人觉得好笑。
过了城门,杨延昭便仔细的打量起来,他此行的目标便在这城中,因而必须要熟悉夏州城的布局,如此,才能多几分胜算。
此刻城里人来人往,夏州城再往西,那便是去往西域的道路,所以不少的行脚商人在此歇息,一来二去,倒也是让夏州城繁华不少。
挑了家不起眼的客栈住下,在屋中商议了好一会,但也没得出个头绪来,只能定了吃过晚膳到街道上转转,先打听点消息再寻思计策。
夏州城夜落之后喧嚣也未曾散去,虽不能与汴梁相比,但也实属难得,行走在其中,杨延昭看似在四处闲逛,却是耳听八方,想要从那些吵杂声中寻出他所想要之事。
走了好一段路,也未得到有用的消息,这时杨延昭也才发现他忘记了处好地方,想要打探事情,怎能错过酒馆?
想到这,当即四处寻了起来,正待看到前方有家小酒肆时,却又听得熟悉的央求声传来,不多时,竟见到先前在路边讨酒喝的疯癫人被酒肆的伙计给赶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