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诸般异象全都消失不见,演武场中央,两人的身影再次变得清晰,石空长身而立,铁剑在手,周身尘不沾,倏尔,他闷哼一声,左肩的武袍裂开,布片翻飞,如一片片枯叶,簌簌而落。
到底还是输了。
中年男子心中叹息一声,以聂远的先天体质,加上联合**部孤岛上诸多极限武者的锤炼,同辈中罕逢敌手,能够与之交手到这一步,凭普通体质的成长速度,已经是出人意料了。
“我输了。”
没有半征兆,中年男子一怔,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演武场一边的聂远,少年持棍而立,黑色劲装完好,短发平整,不见有丝毫受伤的痕迹。
然而下一刻,聂远抬头,目光有些复杂,中年男子这才看清,在其咽喉处,一滴晶莹的血珠缓缓溢出,再顺着衣襟徐徐滑落。
……
聂远走了,没有多一句,只是与石空错身而过时顿了顿,欲言又止,终究没有吐出一个字。
长剑入鞘,翻涌的气血慢慢平复,石空缓缓转身,看向演武场边缘,他背脊笔直,比珠穆朗玛峰还要挺拔。
女人的目光亦比此前的任何时候都要明亮,那残存的一火光似乎成了燎原之势,重重混沌被焚毁,漫天云雾被驱散。
“好!”
只有一个字,女人的声音不高,却若磐石落地,掷地有声,一瞬间,似耗尽了全身的气力。
石空浑身一震,这一刻仿佛比过去四年更加漫长,昔日种种伤痛,诸多汗水都已经值得。
“嫂子。”
聂家戚心中暗叹一声,再看向石空,有些欣慰,有些不忍。
“走吧。”
女人终于再次开口,强如聂家戚,也不禁露出几分勉强的笑容,石空却不疑有它,正准备迈开脚步。
“扶我。”
几如错觉,石空愣愣地看向女人。
“扶我。”
这一次,他听得清楚,心中顿时泛起许多难以言喻的酸楚,不再迟疑,他几步迈出,十数米的距离一下跨越,等碰触到女人的手臂,他的心轻颤,几有愈演愈烈之势,此时,他接触的仿佛不是属于人类的躯体,而是一根干枯陈化,几乎腐坏的朽木。
聂家戚在前引路,冰冷的合金甬道尽管充斥着暖气,他依然感到一丝彻骨的寒意,成就大武术家多年,这是从未有过的异样。
时间,不多了吗?
他抬头看穹,目光似穿透了层层阻隔,进入了无尽星空。
……
军械库前,三人止步。
“剑。”女人转身道,同时轻轻抽出手臂。
石空有些迟疑,但还是拔剑出鞘,聂家戚伸手接过剑柄,眼中闪过一抹讶异,尽管此前观战时已经看出一些端倪,但等到真正入手才发现,还是有所低估了,这样一口看似平凡的铁剑,不仅没有锋刃,更重达一百零八公斤。
古法锻造!
聂家戚观摩剑身的纹路,隐隐有所猜测,唯有失传的古法,方能将一口四尺许,不足三指宽的铁剑锻造出这样的重量,甚至令得其硬度韧性都生出变化,足以与坚固的合金碰撞。
而真正令聂家戚惊叹的是石空的耐力,就算是极限武者,除非是天赋异禀,所用的兵刃至多也不超过七十公斤,再多就会影响出手速度,乃至招式变化都会生出滞碍。(推荐票好少,求推荐票,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