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和白玉堂同时开口,一个一字不漏地背出了纸条上的话,一个高声询问道。
“哎?!”丁月华顿住了脚步,她诧异道:“你们怎么知道——你们也收到了?”
三张一模一样的纸条被展开扑在桌子上,展昭检查之后发现,这三张宣纸应该是从一大张宣纸上面依次撕扯下来的,白玉堂那个是第一张,展昭的是第二张,丁月华的是第三张,因为按照这个顺序这三张宣纸边缘那些细微的撕扯痕迹彼此之间能毫无缝隙地拼合在一起。
字是用右手书写的,字迹苍劲有力,笔锋转折处如刀劈斧砍一般刚韧,应该是出自于一个男人之手,这个人的武功十分高强,写字的时候手一丝不抖,稳稳当当的。
“线索就这么多了,只有三张纸条也看不出什么太深奥的东西。”展昭挠挠头,说道。
“已经够了,重要的是纸条上写的东西。”白玉堂淡淡道。
“哦,那唐非鱼还活着吗?”展昭轻笑了一声。
“活着。”白玉堂沉默了半天,慢慢说的道。
“呼,五哥你真是的!他没事儿你怎么不说!还害得我们担心!”丁月华鼓了鼓嘴巴,对着白玉堂娇道。展昭的目光越过了丁月华的头顶,定定地看向白玉堂。
“在找我吗?我暂时没事儿呦。”这个时候,门被推开了,一身干净清爽看似无恙的唐非鱼踏入门中,他用一贯轻浮的语调似笑非笑地说道:“没想到展兄还真是关心我。”
“你没事儿不赶紧回来!以为你死了!”丁月华跺脚,“西辞失踪了!你知道了吗!”
“抱歉抱歉,我知道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唐非鱼一叠声地道歉。
“唐兄。”展昭忽然开口,他的声音不同于以往待人接物时的那种温文尔雅,那是一种平静到极点、甚至显得有些冰冷的声音。他只是叫了唐非鱼一声,也不说为什么,就那样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定定地看着他,眼中带着捉摸不透的意味。
唐非鱼第一次发现,展昭竟然也会有这种古井无波的眼神儿,看得人无端端……心中发凉。
“怎么?”唐非鱼貌似随意地问。
“没什么。”展昭忽然笑了一下,他摇摇头,不再说什么。
丁月华觉察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儿,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十分聪明地一言不发,默默坐在了桌边低着头去看三张纸条。
一时之间,屋子里面安静了下来。
良久,还是白玉堂打破了沉默:“你不是去隐元会发悬榜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因为我出门了才想起来自己并不知道隐元会的据点到底在哪里,以及……我收到了这个东西,觉得有必要回来看看。”展昭伸出手指在宣纸条上点了点,目光挪到了唐非鱼的身上,就只是看着不说话。而唐非鱼也是脸皮厚,展昭看就让他看着,他不开口问什么,唐非鱼绝不主动交代。
但是当展昭提到了他想去隐元会发悬榜找顾西辞的时候,唐非鱼的目光闪了闪:“你不用去了。”
其他人看向了他。
“因为隐元会在松江的据点已经全灭了,所有人都死了。”唐非鱼用一种平淡地好像在谈论今天天气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你去了也没用。”
丁月华倒抽一口冷气,她惊讶地捂住了嘴巴,完全不敢相信唐非鱼说的事实。
那是隐元会啊,无孔不入让天下人都颤抖的隐元会!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能力这么大的胆子,敢灭隐元会的人?不怕被追杀到天涯海角吗?
那一刻,从小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的江湖儿女丁月华,嗅到了江湖即将被搅得血雨腥风的味道。
“你知道隐元会的据点在哪里?”展昭对于这件事情也是感到震惊的,但是震惊过后,他想的东西更多。
“我们唐门的家族生意啊,需要经常去隐元会接悬榜。”唐非鱼很自然的解释。
看似有理,于是展昭暂时相信了。
“那现在怎么办?”丁月华问道:“我们就直接干等到海市开市的那一天吗?还是……”她的目光朝着桌子上的宣纸条飘了过去,虽然话没有说完但是其他三人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就去看看吧。”唐非鱼轻声说道:“既然对方说了小西辞会去藏剑山庄,那小西辞很可能在他手中,他会把她带过去,所以才会这么笃定。”
不过,为什么会是藏剑山庄?
白玉堂也是一样的想法,而丁月华则跟定了展昭一起走。
所有人都看展昭。
“你们看我做什么?”展昭奇道,“既然决定了那就去,反正现在没有线索,海市那边也是希望渺茫。眼前这不就是最清晰的一条路吗?这人已经说对了唐兄的情况,西辞那里很可能也是真的,相信一次又何妨。”
于是事情就这样被敲定了,几人收拾行李动身前往藏剑山庄。但为了双重保险,唐非鱼把唐帆和顾西辞那些手下留在了茉花村,吩咐他们在下月海市开市的时候前去走上一趟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