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长空接过来,一张一张地翻看,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最后脸一红,抱拳道:“马员外,在下实在惭愧,在下所开的药与这几位大夫所开的药实在是大同小异,赎我无能为力了。”
说完,施了一礼,退后站立,不语。
现在,在燕长空的眼里,云啸的医术要比他高,所以,他想看看云啸如何来给马秀姑诊治。
马致远的目光也望向了云啸,像是要抓住救命的稻草似的,明知没希望,马致远仍然问云啸:“云先生可有什么良策?”
连带着翠儿,小秀的目光也看向了云啸。
云啸洒然一笑,毫不在意道:“把马小姐的绑绳解开。”
“什么!”众人愕然,三个老妈子忙说:“不可啊!老爷,这小姐发起狂来,可是要伤人的。”
翠儿和小秀也吓得面如土色,不由得向后面退了退。
燕长空皱起了眉头,不解地望着云啸。
马致远也皱眉看着云啸,看他满脸的云淡风轻,不由得心中也多了几分自信。吩咐道:“还不解开!”
三个老妈子犹豫地望着马致远,马致远厉声道:“想把小姐捆死吗?啊!有没有长幼尊卑了,是想领家法吗!”
三个老妈子一颤,哆嗦着解开了捆在马秀姑身上的麻绳,却没解开捆住马秀姑嘴的纱巾。
云啸背对着马秀姑,盘腿坐在翘头案前的软榻上,双手轻轻按在翘头案上的古筝的两端。忽然眉头一皱,说道:“把窗户都打开。”
翠儿眉头一皱,轻轻说:“是大夫不让开的,说是怕小姐受风。”
云啸一笑,说:“荒谬!驴唇不对马嘴,庸医误人啊!”一边的燕长空脸上一红,不过马上就恢复了正常,对云啸如何给马秀姑诊病更有兴趣了。
马致远眉毛一竖,吩咐道:“还不把所有窗户打开!”底下人不敢怠慢,翠儿五个人连忙把闺房里的东,南两墙上的四扇雕花木窗都打开了;
屋内顿时一阵凉爽畅快,先头屋内隐隐的血腥气也飘散一空。
众人都退后,成一排,堵在门前,倒是马致远站得最靠前,再下来,就是背对马秀姑而坐的云啸和云啸身边的燕长空了。
床榻上的马秀姑的身子动了一下,似是感觉了一下,没有束缚了;
众人的目光都紧紧锁着马秀姑,就见她又动了一下,小秀吓得脸色苍白,连连躲到翠儿的身后,抱着翠儿的细腰,只露出半个脑袋。
三个老妈子撸了撸胳膊,准备再次赤膊上阵,将发狂的马秀姑制服。
马秀姑披散的头发有几绺挡在眼睛上,她突然“啊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声音放荡而又狂傲。
云啸背对着众人,只是从打开的窗户看窗外的绿柳骄阳;马致远刚想呼唤女儿的名字,云啸似乎看到了似的,扬扬手示意不要出声。
那马秀姑笑完,就撑着床沿,坐了起来,双目谁也不看,就紧盯着云啸的背影,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上的血迹。
她缓缓地站起来,走向云啸,两只瘦得枯干的手上十个指甲又长又锐,她一步,二步,慢慢走向云啸的后背。
小秀在人群里不由得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害怕会失声尖叫;翠儿兀自镇定,不过身子也在轻轻颤抖。
三个老妈子看着马致远,见他没有什么表示,便也不敢贸然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