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拉利一听就要起身,被眼疾手快的路早白一把按住:
“你要干嘛?”
法拉利言简意赅:
“你在这儿坐着,我跟他拼了。”
……路早白有点儿想收回自己对他拎得清的评价。
他承认法拉利是个蛮逆天的家伙,毕竟在他路早白二十三年的短暂人生中,还从未见过开着法拉利还能单手拖货车的奇人,可眼下的情况,就算他臂力上吨、能正面杠地球都没有胜算。
路早白捂住了他的嘴,示意他先安静一会儿,看它是打算虚张声势引蛇出洞,还是真的发现了他们的所在。
一时间,房中只剩下了两个人轻微的呼吸声,还有水龙头漏水的滴答滴答的声响。
滴答……滴答。
滴答……
答……
水滴声渐渐消失了,这种细微的变化起初并没让路早白起疑心,然而,另一种奇特的声音却渐渐响了起来。
窸窸窣窣,像是有蛇沿着外侧墙壁爬行一样,摩擦的声音让人的牙根都发起酸来。
一种极度可怖的预感慢慢在路早白心中发酵成形,他冲法拉利轻声嘘了一声后,就沿着墙根,向水龙头的方向挪去。
水龙头早就不滴水了,路早白竖起耳朵,细细地听了一会儿,后背一下子冒出了冷汗。
他再也顾不得什么谨慎了,掉头就冲向了门口,还不忘抓起乖乖束手蹲在原地、像是一只乖巧哈士奇的法拉利,喝一声:
“他在往里爬!他在顺着水管往里爬!”
路早白不想见识人体是如何被抻成拉面,然后钻出水管的具体过程,可还没等他拉开门栓,就觉得脚下一轻,整个人就被架上了空中。
一瞬间,路早白以为自己要去见马克思他老人家谈人生去了。
直到他落在了一个坚实的物体上,耳边传来法拉利那性感的低音炮:
“你跑太慢了,我来!”
……啊?
路早白在意识到自己居然被扛了起来的同时,整个人就已经重新进入了漫天的大雾中。
雾气中,他清楚地看见,一个小男孩趴在地上,腰部以上,已经以一个难以想象的扭曲程度钻入了外墙水管。
嗡嗡的呓语声从水管中传了出来:
“呜~~跑掉了啊~”
看到这一幕,路店长决定,在三个月绝不再做法棍面包。
法拉利的体力哒哒哒跟个永动机似的,两个人就这么结合着在雾气中左冲右突了好一会儿,他居然一点儿都没减速。
相比之下,路早白觉得自己要被颠散架了。
这园内的游乐设施看上去非常稀疏,能供人躲藏的地方更是寥寥,路早白一路都在忍受拖拉机飙车一样的颠簸,能不吐出来都是万幸,哪里顾得上看他的跑动轨迹,等到法拉利把他往地上一搁,把门一拉,倚在一边不断喘粗气的时候,他才注意到——
这里是一个车厢。
这里是一个封闭的车厢。
这里是一个摩天轮的封闭的车厢。
这里是一个运转着的,摩天轮的,封闭的车厢。
路早白伸手就去拉门,然而这门似乎是电子的,一封闭就会自动销死。
在路早白咬牙切齿地恨不得把法拉利丢出去当诱饵以谢天下的时候,法拉利却丝毫不觉得自己跑进了一条死胡同,还歪着头问路早白:
“刚才那是什么?蚊香成精了?”
路早白强忍住了杀人的冲动:
“你脑子被四川火锅冒熟了?你进这地方,不是找死是什么?”
法拉利啊了一声,摸摸后脑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