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东江米巷的掌柜们来说,最幸福的时刻,莫过于看着东厂和锦衣卫的大爷们,从大街上消失。
自从昨晚认捐了jing忠武馆的银子之后,他们的幸福时刻,终于来了一半。
“赵大人的jing忠武馆,在长安街上开张了,大伙儿有空就去朝贺一番!”
午时一刻,梁成手下的地痞无赖们,便沿着东江米巷,从崇文门,敲锣打鼓,一直热闹到正阳门。
楼外楼的陈掌柜,站在自家的大门前,等这群无赖离去后,气乎乎地说道:“一群蝗虫!”
隔壁通源米铺的钱掌柜也苦笑道:“这赵大人,还真是白手起家,短短半ri内,便开张了一家武馆。”
“宅院,是用我等银子买的上好宅院;瓦匠、泥水匠、盖房佣工,皆是从各个作坊强行拉来的,”陈掌柜沉声道,“就连砖瓦、木料等杂物,也是各店所赠,若是超过半ri完工,那才是稀罕事!”
诚义当铺的刘掌柜忽然低声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赵信小小年纪,便做下如此买卖,若是让其他档头、番子看到了……”
三个掌柜对望一眼,过得半晌,都开怀大笑起来。
东江米巷的掌柜们如何作为,都与长安街上的百姓们无关。
长安街,与东江米巷相距不远,与皇城同时建造,取陕西长安城之名,也有长治久安之意,全长近八里,有十里长街之称,是京师最繁华、最宽阔的大道。
武馆开在这里,远胜于开在东江米巷。
看着这幢两进的院子,赵信对梁成等人的办事能力,也不由得感到有些佩服,果然是蛇有蛇道、鼠有鼠路,地痞无赖,有时也能干成大事。
恶人丁等人早就忙得脚也不沾地,只有梁成陪在赵信身边。
“大人,这武馆的盈余,依小人之见,”梁成轻声道,“宜分作十份,郑千户三份、常掌班一份,包档头两份,余下的四份,才能归大人所有。”
常掌班,是包铁和赵信的顶头上司,卯颗掌班常胜,据说是开平王常家的后裔。
梁成是包铁的人,替自己的主子多争一份,那是正理。
赵信笑道:“吩咐帐房先生,这武馆的盈余,除去必要的开支外,其余的,四成给郑千户、两成给常大人、两成给包大人,余下两成,便由你和兄弟们分了,我一文不取。”
他看中的,并不是武馆能够赚多少银子,而是能给他带来多少弟子!
银子是死的,而人是活的。
能增加他权势的、能让五百番子十万兵成为现实的,是那些从武馆训练出来的弟子,而不是赚来的银子!
明了自己的本心之后,他对ri后的道路,便有了一个相当清晰的认识。
听了他的话,梁成不由得一愣,脸上微微有些动容。
若不是跟赵信相处ri久,他都有些怀疑赵二郎是不是个傻子,到手的银子,怎能往外推呢?
不贪银子,那便是有更大的yu求了,小人不可一ri无钱,君子不可一ri无权。
看来这赵二郎,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啊!
武馆外面的大街上,吴盼儿带着十余名街坊小孩,拿着手靶,在嬉戏玩耍。
十余名满脸横肉的汉子,在恶人丁的带领下,用重沙袋、梨形球、速度球和木桩等物,打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