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疯狂甩动的的确是狼乌梢的尾巴,在尾梢处,还死死咬着一只娃娃鱼。这只娃娃鱼比刚才从水里冲出来咬我那只小一点,但是与狼乌梢比起来,就小的太多。它咬狼乌梢一口,效果或许跟蚊子咬人一下差不多,根本不值一提,然而,这一口却救了我们的命。
因为就算是被蚊子咬,也是很不舒服的事。狼乌梢自然也不允许娃娃鱼死咬着自己不松,尾巴数次在巨石上带过,又在水面甩那么久,娃娃鱼没被甩成稀泥,也已经死透了,难得的是它咬在狼乌梢身上的嘴没有松开半点。
狼乌梢再顾不得我们,巨头掉转,闪电般的凑了上去,咬在娃娃鱼身上用力一扯,将娃娃鱼撕成两半。
娃娃鱼同样是肉食者,它肯定是把狼乌梢的尾巴当成美餐,一口咬住,因此丢了性命。不过,如果不是它咬狼乌梢一口,或许现在被狼乌梢啃在嘴里的就是我和老牛了,趁着狼乌梢还没转过头,我和老牛再不犹豫,拔腿就跑。
此时,洞里的水已经半尺高,我和老牛奔跑时,水声哗哗直响,还好狼乌梢只顾吞着娃娃鱼,对我们并不是很在意。狼乌梢攻击娃娃鱼的那一下很快,说是电光火石都不为过,但它吞咽的速度却很慢,按理说,它嘴里两排又尖又密的牙,随便嚼几口,就能把娃娃鱼嚼碎,事实却不是这样,它的嘴每开合一次,食物才进去一点,过程非常缓慢。
也幸亏这样,我和老牛才有时间在洞里转了大半圈后,找到出口,而这时,水已经漫过我们的腿肚。
说是出口,在没有出去之前,也不敢确定。这洞三四尺宽,近一丈高,里面乱石突兀,阴沉漆黑,不时还有冷风呼啸,似乎深的很。混浊的水打着漩涡在我们身边翻滚而过,注入这个洞里。
站在洞口,我和老牛都举步不前,之前往这里来的时候,我们已经走过不少岔路,经常钻进一些类似死胡同再也走不过去的地方,只得原路返回。可现在不一样,地下暗河的水潮汐般的泛了上来,水位越来越高,水势也越来越猛,随时会将一些洞填满,只要走错一次,很可能再也退不回去。
正在我们犹豫之时,一阵婴儿般的啼叫从洞里传来,声音凄厉而又绝望,沙哑的声音里带着无限痛苦。因为知道洞里有娃娃鱼,也没太在意,可还是了一眼。
漆黑的洞里两道阴冷的光芒一闪而逝,像是一对三角形的眼睛,我对它是那么熟悉,又是无限痛恨。水旁边的一块岩石上,一个半人多高长着灰毛的东西也在望着我们,在它的爪子底下,一条两尺多长的娃娃鱼正拼命挣扎。
“畜牲!”“驴头狼!”我和老牛几乎是同一时间叫了出来。到它,我的心猛的沉了一下,难道它在这里等我们?
驴头狼不愧狡诈至极,在这个地方到手电筒的光芒,竟然都丝毫不惧,它甩了甩身上的水,仰起脖子对着我们怪叫起来,悠长尖锐的声音在洞里更加洪亮。
老牛恨恨的了嚣张的驴头狼一眼,又转头了那狼乌梢,向我道:“铁炎,驴头狼和狼乌梢都有个狼字,它们不会是一家的吧!”
我苦笑道“:驴头狼和狼乌梢一个是狼,一个是蛇,它们要是一家,那狗官和狗就是同类了!”话一说完,连我自己都笑了。远远的,驴头狼脚下的娃娃鱼又叫了一声,声音虽然有气无力,却让我脑海灵光一现:驴头狼在神农架长大,哪里有它的食物,它一清二楚,它之所以会在这里出现,并不是为了我们,而是为了捕捉娃娃鱼。
驴头狼既然经常来,对路肯定很熟,它能呆的地方,也肯定安全。正准备招呼老牛进洞,地底猛的抖了一下,整座山都晃了起来,滚滚奔雷之声由远及近,犹如火车钻进山洞的呼啸,又如同万马齐喑般震人心魄。
高高竖在那里的狼乌梢也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晃一下脑袋,突然如黑色闪电般从上而下向我们袭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