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跪在下面,愣怔的看着陈凡:“头翁,您这是怎么啦,好端端的怎么穿上了囚衣,而且老朽和你不熟,怎么还牵连到我了呢?”
陈凡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并没有说话。 钱师爷冷冷一笑之后在吴县令耳朵边上嘀咕了几句也是保持沉默。
吴县令嘴角上翘,一副看透了世情的模样,慢条斯理的说:“李二,本官和你是第二次打交道,对你的为人也略知一二。你要么是老实巴交,要么就是大奸大恶。以前你没犯在本官手里,我也懒得管你。可是现在有一桩大案把你牵扯了进去,你就必须跟本官交代清楚,不然有你的苦头吃,听明白了吗?”
“大人,小的是个老老实实的手艺人,除了前天跟您说的事儿之外自问德行无亏,有什么大案能够把小人牵扯在里面,小人战战兢兢,神思恍惚,还请大人给个明示。小人也好一一作答,剖明清白。”
“呵,你说你一个皮匠,说话还文绉绉的,大人叫你来不是考状元的,待会儿问你什么你就直截了当的回答,再要饶舌,大刑伺候。”钱师爷差点笑出声来。上次见面的时候,老家伙可没这个水平,今天拽起来了。
“是是是,大人请问。”
“跪在你旁边的这个人你认识吧?”
“当然认识,这不是陈捕快嘛!”
“认识就好,陈凡现在已经不是捕快了,他因为涉嫌偷盗被本官拘押在此。经过本官一番审问,陈凡认定是你对他栽赃陷害,现在传你当堂对峙,有什么话你们两人需要当本官的面讲清楚,究竟谁该进来谁该出去,本官自有明断。”吴县令以他惯有的动作,斜靠在椅背上,手指尖顶着手指尖说道。
丢失了官印对他来说是天大的事儿,之所以不甚着急,那是因为他认定案子不复杂,否则早就佛跳墙了。
“大人小的冤枉啊,小的的确和陈捕——陈凡认识,可那也就是前天的事儿,此前绝对没有任何接触,小的不是他的同谋。陈凡,你自己做的案子,攀扯老朽做什么,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谁说你是我的同谋啦?”陈凡拍了拍手,挺起腰杆说:“你的确不是我的同谋,若是同谋你又怎么会设计陷害我?你说你是如何在我的茶杯里面下毒,然后拿走了我的瓦楞帽,跑到县衙里来盗走了大老爷的官印的?”
李二一听“官印”两个字顿时魂不附体,连眨眼睛都忘了,声音也变调了:“官印,什么官印,我一个当皮匠的,要大老爷的官印做什么?难不成客人找我做皮鞋皮褥子还要看看官印,我要那玩意儿有啥用?”
“你若是普通的皮匠要官印当然没用,可是……”陈凡冷哼道:“你应该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坏东西?不会是年老糊涂给忘了吧?”
钱师爷和吴县令交换了个颜色,都是全身一颤,眼神惊诧。李二更加如遭雷击,脸色发白,嘴唇蠕动了半天,突然大笑:“你,你,你胡说,你这是血口喷人,我我我,我在巷子里做了十几年的皮匠,谁都知道我,你陷害不了我!”
“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只是当时没有深思,还是一个偶然的机会,让我终于看清了你的真面目。”
“陈凡你明白了什么,本官倒要让你明白明白,诬陷好人可是要罪加一等?”
“大老爷,我没有诬陷他,他以前的的确确是个倭寇!”顿时在场的所有人都乱了,大堂仿佛成了鸡笼。吴县令赶忙敲着惊堂木喊“肃静肃静!”
不等众人的唏嘘声落地,陈凡连珠炮般的道:“你还记得前天夜里我摔倒之后你把我扶起来嘛,就是那个动作让我觉得不对劲儿:皮匠用的三角皮刀和修鞋刀,都是小而灵巧的刀具,即便是个积年的皮匠,也只会在食指和中指留下老茧,可是你的左手和右手同时都有老茧,且并不在食指和中指的位置,右手左手老茧贯穿整个手掌,你说这是什么原因?”
“我哪知道,我天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