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相请
景正卿低声相问,明媚摇头,并不回答。
景正卿心中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正自觉或许又是唐突了她,明媚却揪着他衣裳,往他怀中靠了靠:“身子刚好,就别东跑西窜了。”
声音极低,他却听得分明。
景正卿本来不解,闻言一瞬狂喜:“明媚,你说什么?”
明媚道:“我没说什么……”怕他问,便低了头,闷闷说,“困,你别吵我。”仍是把脸贴他胸口,闭了眼睛,不再言语。
景正卿心怦怦乱跳,平日里他来此厮缠她,那一回不是给她怒斥,从来没有好脸色看,这回却又是如何?竟只是关怀他话。
景正卿很想说话,却又不知说什么好似,只抱着明媚,隔了会儿,却她发顶轻轻地亲吻下去:“乖乖地睡吧,我不吵你了。”
隐约里明媚似是呜噜了声,到底累极,很便睡着了。
景正卿望着怀中睡容,心中忽地生出一个念头来:为了此刻她睡容,就算是粉身碎骨他也是值得。
相反,就算是让他粉身碎骨,他也不愿看到这样甜睡明媚躺别男人怀中!
明媚起得很晚,睁开眼睛时候已经日上三竿,身子仍是懒散,忽地想到早上情形,吓了一跳,忙环顾左右,却并不见景正卿影子,她忙又翻看自己衣裳,却见穿好端端地,不曾被动过。
明媚歪头想想,只觉得如梦似幻,一时也不知他究竟是不是来过,还是一切都是她想象出来……
热热闹闹地元宵过后,卫峰病也好了,正养身体恢复中,明媚也大大地松了口气。
近来卫宸也十分消停,没有再来景府叨扰,自上回来过之后,卫宸闲着无聊,偷偷去赌了两把,没想运气不错,竟给他赢了百两银子之多。
卫少奶见丈夫如此能干,急忙把银子收起来,却也晓得劝他两句,叫见好就收。
卫宸觉得自己如今时来运转,不该错过这个机会,谁知接连几把,竟输得一败涂地。
卫少奶见他输得好好地一身缎袍都给剥了去,顿时指天骂地,将他先痛骂了一顿,却不肯再给他银子。
卫宸窝着一股火,跟她也吵了几句。
此后卫宸家老实了几天,终于又磨了几两银子出去,出去时候踌躇满志,出来后输得脸都绿了。
这赌坊里有是居心叵测闲人,见卫宸口音不似京城人,然而出手阔绰,此刻又输得精光,便来攀扯,卫宸听闻能借银子,少不得要借上个十几两。
银子自然不是白借,将来要加倍奉还。
卫宸利令智昏,只想着要加倍翻本,很把这亏空补上,拿了钱回家,还能让卫少奶刮目相看,若是翻了金山银山下来,是连景府也不用去奉承了。
谁知道金山银山没有下来,倒下来一屁股债山,卫宸叫苦连天,前前后后也借了七八个钱庄,诸位老板一看这人要没救了,自然不肯再借,抓着卫宸便讨债。
卫宸自然是没钱,立刻被揪住打得鼻青脸肿,他也知道卫少奶手里还有两个,只好回家去跟卫少奶要钱。
卫少奶见他又是一身狼狈地回来,并没带着银子,顿时劈头盖脸又是一顿痛骂。
卫宸忍无可忍,对骂了会儿,差点上演全武行。
正不可开交鸡飞狗跳之时,却听得外头有人道:“表哥可?”
两个人忙住了手,回头去看,却见大门口上有一人正负手走进来,生得玉面可喜,通身风流。
卫少奶忙唤了声:“是卿二爷来了。”
卫宸自上京来就没见过景正卿面儿,然而之前却已经是对他名声如雷贯耳了,当下便急忙迎出来:“是二表弟?久仰久仰,今日怎么得空来了?”
景正卿见卫宸只着一袭里衣,鼻青脸肿头发散乱,忍不住噗嗤一笑。
卫宸有些不好意思,便道:“方才外面……不慎遇到了劫道,表弟里面请,坐。”
景正卿也不说破,入内落座,卫少奶叫个丫鬟来奉了茶,景正卿并不喝,只道:“我之前病着,没缘见着表哥,如今才得空,表哥可好?”
卫宸道:“劳表弟牵挂,甚好,甚好。”
景正卿对上他双眸,道:“先前我前去渝州,也没见着表哥面儿,只听说表哥上回事是因为赌博争风,才错手打死了人命?”
卫宸咳嗽了声,竟觉得无法跟他直视,只唯唯诺诺道:“这……正是。”
景正卿道:“表哥也该知道,打死人命不是等闲事,我也暗中费了不少心思,才救得了表哥无碍。”
卫宸忙道:“我听你表嫂说了,真真是多亏了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