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眼见过,他们确实对辽兵恨不得生啖其肉,连投降的军士也被斩杀殆尽……”千户长耶律迪烈小声解惑,“我曾仔细询问,辽兵烧杀掳掠不算,还在每一户家中安置一名军士,淫**女,此等丧尽天良的勾当人神共愤,我们大可放心。”
“这样?”男子稍稍心安,“既然如此,大家快去休憩,明天一早启程。我估计逃脱的辽兵会赶往哈密力,他们必然将伊州的战事夸大,无需撩拨,守军自会出动。等确认兵马出城,我们就算完成诱敌任务,剩下的事交给哲别千户长……”打个哈欠,顺手脱下面具,揉揉几乎睁不开的眼睛,“去睡吧!”
简单洗个热水澡,众兵将一头倒下,挤在草堆上转眼沉沉睡去。呼噜声四起,屋外的战马也进入小憩,大雪纷纷扬扬,沙沙沙的响声犹如母亲口中婉转的催眠曲,男子在思恋和担忧中终于睡去。雪花掩盖了所有的蹄印,淡淡的相思随洁白的大雪漫天泼洒,幽幽的愁绪飘飘忽忽离开灵魂,回到梦中的老家。已别家乡七八年,家乡的人们应该还好吧?
风无声,雪无泪,肆意飘飞。
一夜风平浪静,宁静的山村在飘下的雪花中变成一个白色的仙境,天将破晓,人突然惊醒。草屋外似乎飘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人高声吆喝,“金国勇士们,快起来,正西方向出现一队人马,奔伊州而去!”
喊叫声打破宁静,枕戈待旦的兵将们翻身而起,抄兵器,直扑战马。和衣而睡的男子早冲出草屋,飞身跃上白龙马,提枪向村头疾奔。雪并不大,仅仅盖住脚面,在战马的踩踏下转眼化为一汪水冰花,点点滴滴融入绕村而过的小河。咋咋呼呼的山民见人飞马赶到,直指远处影影绰绰的人群,“那里,,有很多人!”
寒气凌人,男子快速活动手脚,抬眼仔细分辨。距离太远,不分明,但能勉强辨认出人群的坐骑。不止有马,还似乎有骆驼,人数并不多,不会超过一百人。放松紧张的心情,伸一个懒腰,梅花枪扎入泥泞的雪地,冲山民鞠一个躬,“谢谢各位,你们快回去,这应该不是乃蛮兵,倒像是一群马队。”
听不懂男子的话语,但松懈的动作提示众人,应该没有危险。寒暄几句,疲乏的山民掉头回村,众将士一窝蜂冲出,纷乱的马蹄声惹得鸡飞狗跳鸟入云。
“周将军,有敌兵?”万户长一脸淡定,“速度蛮快嘛,找死也不用这么急……”清人影,咧嘴一笑,“太少了,难不曾也像我们一样……”人慢慢松懈,转头山景,大发感概,“这雪也下得太早,存心跟我们过不去吗?”
“相互检查,别遗漏干粮和辎重,我们此行远征,一切的补给都得靠自己解决……”男子高声下令,“请每位千户长核查自己麾下的兵将,不得落下一人,尤其伤兵,有重伤人员吗?”
“没有……”颇有威望的悍将徒单克宁扁扁嘴,活动包扎严实的手脚,“这点伤不值得一提,仅仅破皮而已……”皱皱眉头,“倒是这两具尸体得抛下,将军,还让所有兵将都戳上一刀吗?”
累得晕晕乎乎,差点忘记正事,男子歉意一笑。面具遮脸,众人当然不见,“拿这两人祭旗!”
向导吓得脸色发白,躲到一旁不住哆嗦。兵将一拥而上,没有丝毫犹豫,冻得硬邦邦的尸体被众人你一刀,我一刀,渐渐变成尸块,鲜血转瞬凝固,泥泞的雪地一片殷红。一枪戳起头颅,男子放声大笑,“诸位,自今天开始,我们这一百四十三号人就变成一团坚不可摧的铁流,它将横扫西域,踏平大漠!”
万户长默契挑起另一颗头颅,“将尸块分散抛出,让两人魂归天外,快!”
这帮如狼似虎的番兵应该在祭祀,可能也属于宗教信仰之类?吓白脸的向导差点尿湿裤裆,躲在欢呼的人群中头也不敢抬。冲向导招招手,男子大声宽慰,“你,过来,别怕,这两人是辽兵,我特意带上他们祭旗!”
听清翻译的话语,向导勉强缓过气,“该杀,这帮残暴的异教徒,早知道我也要戳上一刀……”催马靠近,“将军……”
“给你个机会报仇……”打断话语,男子放下梅花枪,“你去戳一刀……”冲众人眨眨眼睛,示意别吭声。
难得有机会手刃仇人,向导乍起胆子,接过递上的弯刀,冲上前闭眼猛砍,“杀死你们这帮残暴的异教徒,害我们家破人亡,杀,杀……”
搞定,全部人都沾上蒙古人的鲜血,以后谁也推不脱干系。男子大笑,“上,包围那群马队,能否问出哈密力守军的消息……”冷冷的目光扫视一圈,“不得掳掠,违令者,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