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肯定不会……”相互兜圈,两人凑在一处低声嘀嘀咕咕。
夜色合围,将人群淹没,马蹄卷起的尘烟渐渐消散。一行兵将隐入浓浓夜幕,只闻蹄声,不见人影。大地一片静默,战马打出的响鼻飘向四面八方,刘安很快追上,低声提醒,“周将军,末将询问过今晚口令,为安全起见,请允许末将在前面带路,以免发生误会?”
“请——”也不客气,疲劳至极的年轻主帅放缓步伐,“我们的重骑兵在哪?怎么离浑八升这么远?万一遭遇埋伏,如何得了?”
“王鼎千户长执意追赶,不过请放心,他派出四支侦探骑兵,应该不会中伏?”瞅瞅前方黑咕隆咚的大片平原,高举火把的刘安也颇感不安,“末将带十人抵前侦察,如遇危险,同时丢下火把告警……”扭扭头,“出列!”
“摆出桶形防御阵势,以防敌人偷袭!”果断下令,男子提高戒备,“不得让任何可疑人物靠近,行动!”一百多名兵将迅速进入战斗状态,环绕主帅,弓箭一律对外,如刺猬一般。离开浑八升好像很久,但没有月亮,无从判断路程?按理,王鼎不会偏离大道太远?静静琢磨,人沉住气。
不长时间,刘安带一名哨兵去而复返,神情非常紧张,“禀将军,王鼎千户长率兵驻扎在前方不远处,但一支敌骑兵也在附近虎视眈眈!”
“我们的轻骑兵呢?”火气渐长,年轻主帅强忍怒意,“如此多的敌兵,居然还让其逗留?两支蒙古骑兵到哪里去了?徒单克宁的人在哪?”
“敌兵人数众多,估计有四五千人,或许我们的轻骑兵正在合围敌兵?”也不清楚具体战情,刘安摇摇头,“请将军速入大营,王鼎千户长正翘首以盼!”
纸上谈兵要不得,一旦判断失误,会前功尽弃。被严重敌情震惊的主帅高声下令,“传令万户长,让他率领所有兵将执行侦探任务,一路设下暗哨。我先去大营了解详情,如果逢敌,不得恋战,我很快追上你们……”扭头瞅瞅左右护卫,“完颜止和仆散忠勇留下,其它人跟上万户长,口令照旧——勇士何来,惊西而已,快走!”
哨兵引路,三人奔向驻扎在大道偏西的重骑兵军营。一路地势平坦,视野开阔,男子稍稍安心,瞧瞧奔西北方位而去的兵将,一颗刚放下的心又被提起。四五千乃蛮兵搅局,一切均不便施展,今晚务必将其赶回山口。一路悄悄尾随,顺带完成侦探和寻找设伏地点的任务。
奔入大营,闻讯的王鼎飞步迎出,话语哽咽,“将军,你来得太及时,末将真不知道如何应对。乃蛮兵采取和我们一样的战术,彻夜惊扰,末将又担心正西方向,所以派出所有轻骑兵,将两支乃蛮骑兵截断。眼下捉襟见肘,无兵可用,该死的乃蛮人愈发嚣张。太好了,将军一到,末将终于能松口气……”
入军帐,男子也不废话,“除去这支四五千人的乃蛮骑兵,还发现其它敌兵吗?”
“暂时没发现,侦探山口动静的一百骑兵传回消息,乃蛮人正调兵遣将,似乎想一口吃掉我?”焦虑不安,王鼎皱紧眉头,“正西方向的敌兵也蠢蠢欲动,高昌骑兵已经与其派出的侦探小分队遭遇,一番激战,敌兵主动回撤。但估计撑不了太长时间,一旦其察觉我们的人不多,很有可能全军出击?”
“我们离正西方向的敌兵有多远?”眉头紧锁,年轻主帅微微摇头,“万万不能让这支敌兵突入,否则后果堪忧?我早派出萧不察斤带一千轻骑兵迎敌,不知遭遇敌军没有?”
“不算太远,我们的人卡入两支乃蛮兵的中间地带,幸好这支四五千人的敌兵没有察觉,始终在西北方位徘徊……”歇口气,王鼎恢复镇定,“请将军下令,末将先迎战哪支敌兵?”
“连夜拔营,配合轻骑兵追击正西方向的敌兵,将他们赶回胡杨林。摆出进攻阵势,白天坚守,明晚悄悄撤回。提醒所有兵将,采用疑兵之计,使出各种手段,一定要吓住这支乃蛮兵……”微微喘气,年轻主帅轻言安慰,“蒙古骑兵应该正在围猎那支四五千人的敌兵,徒单克宁肯定也参与其中,我会暗暗尾随,追至山口,顺带找出最适宜的埋伏地点。你明晚折回,我们趁热打铁,争取全歼山口方位的敌兵!”
“他们会上当吗?”抛出疑虑,王鼎轻轻摇头,“万一坚守山口,怎么办?”
“会的!”自信满满的主帅轻笑,“侦探敌骑兵自会帮我们,其主帅知道我们的人不多,数量占据优势,何况他们也不为游玩而来,必定全军出击。你亲率一千五百人作为诱饵引出敌兵,且战且退,一直退入埋伏阵地。记住,出击的重骑兵一律解散连接战马的器具,一路抛下兵器盔甲辎重,只保留弓箭。”
“乃蛮人可有近五千人的重骑兵?到时候如何迎战?”疑问一个接一个,王鼎忧心忡忡,“高昌人的心肝宝贝,末将可不敢随意损毁?”
“放心,嗯,重装骑兵?我有办法对付……”沉思一会,男子猛抬头,“这支乃蛮重骑兵的命运已经决定,他们会化为飞灰,出发!”
不清楚主将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王鼎也无暇追问,高声吆喝,“来人,传令大军,即刻拔营,杀奔正西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