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然大笑,众勇士乐不可支,无可奈何的儒者不停摇头,用眼神提醒小将别做得太过火。点点头,心领神会的周文龙高声恫吓,“太后,我们一报还一报,以后互不相欠。你不仁,我才不义,大家彼此彼此。如果怀恨在心,本将随时奉陪到底,只不过,以后的惩罚绝不会仅止于此。有关此事本将自会禀明父汗,也不用劳烦太后了……”
扭过头,沉声下令,“搜查车架,清点人数,分开男女,登记造册,别漏下一人一物。马素仆,你带十人留下清查,其余兄弟,随本将上马迎敌,快——”
心系义子安危,神箭哲别率大军呼啸而至,大人打小孩,一通轻轻松松的围猎,试图抢回女人团和车架的三千余敌军很快一败涂地。大部被歼,小部逃的逃,降的降,眨眼化为乌有。亲自下马查看排列一地的木箱,随手翻看,面对炫花眼的层层叠叠金砖,哲别连眼皮都没眨一下,“来人,将所有擒获的男子集体处斩,无论老幼!”
“义父,使不得吧?”吃惊不小,周文龙低声请示,“这批人的身份还须查验,万一杀错,恐怕不大好交差……”
“哈哈,文龙,这还用查验吗?肯定都是死胖子的至亲之人……”模仿义子口吻,哲别淡然轻笑,指指人群中低声哭泣的小儿,“如果没猜错,应该为其幼子,大汗岂会留下仇人之后?杀——”
眼睁睁看着被割裂喉咙的小儿咽下气,心有不忍的小将侧过脸,暗暗叹息。斩草除根毋庸置疑,但也太残忍了些,当着众女人之面血腥屠杀,如此做法实在不敢恭维。冲同样不忍目睹的儒者挤挤眼,悄声询问,“仙师,您估计我们的下一步任务干啥?继续追歼?或开拓新战场?”
“唉,贵义父也太那个了些……杀人也须避开女人嘛……”轻轻摇头,儒者苦笑,“当然继续追赶苏丹王,眼下大势已定,剩下的只是一些零星抵抗,花刺子模人翻不起大lang了。真惨,太惨了……”
“但凡兵祸,遭殃的首先是百姓,只不过……”指指狂笑的蒙古将士,周文龙撇撇嘴,“那帮兄弟们的确名不虚传,所作所为让我等叹为观止。唉,无论多少宝藏财富,永远也填不平人的野心呀……”
主动请缨,经过义父应允,让麾下的七百蒙古兵将带上重伤勇士,押送女人帮和宝藏返回撒马尔罕大本营复命,闷闷不乐的年轻小将躲入进食人群。犹不放心,留下一千人马护送,哲别飞身上马,“全体将士听令,火速追赶逃窜的苏丹王,不擒获此人,我们誓不收兵!”
搀扶鼻青脸肿的母后登上马车,噤若寒蝉的女人帮谁也不敢哭出声,当面处斩所有男子,蒙古人的确残忍。胆怯的目光窥探披挂上马的面具男,一名嫔妃暗暗擦泪,“母后,母后,此人似乎认识您?听翻译好像是一名驸马,之前……之前与之发生何过节?万幸此人没有发难,不然……”
神色呆滞,老妇人也不理睬众女,缓缓揉摸麻木的腮帮子,哭丧脸一言不发。偷窥一眼高声下令的年轻小将,再看看血泊中的众多尸骸,叹口气,埋下头暗暗啜泣。国已破,家已亡,荣华富贵梦一场,还被蒙古人俘虏并羞辱,到底该怪谁?
随着众马车奔向来路,一声声凄婉的叹息随风四散。如果再来一次,或许不会如此?但,一次又一次击败诸多对手,至少说明蒙古人的确有其高明之处,万幸皇儿成功逃离,至于自己这条老命,也无所谓了。环视悲悲切切的女人团,恢复平静的老妇人悄声提示,“别哭,尤其当着成吉思汗千万别哭,不然会大祸临头。唉,也不知皇儿逃离蒙古人的魔掌没有?扎兰丁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点齐兵将,内心稍安,小将主动请缨,“文龙愿做先锋,在前方为我大军探路,以防花刺子模人设下伏兵!”
“设伏的可能性有,但非常少。须知,苏丹王并非主动撤退,而是被我们吓跑的。即便其设下伏兵,也无异于蚍蜉撼树,三个图曼联手,足以击败任何对手……”抚须大笑,恢复神采的哲别扬扬手,“文龙,我们追!”
大军雷动,一万余蒙古骑兵沿坑坑洼洼的主道挥师疾进,左右两翼,负责策应的两个万人队毫不逊色,在各自主将的指挥下争相狂追。
天色,越来越阴暗,头顶隐隐飘出雷声。天际,乌云密布,黑压压的悬于头顶。战战兢兢的花刺子模人在天灾兵祸中苦苦煎熬,迫于无奈,绞尽脑汁的军民使出百般本领躲藏。于是乎,一场狡兔与猎手之间的暗战悄然上演。
强迫俘虏率先冲城,就地杀掉退缩不前者,城陷后尽屠军民,然后佯装撤走。等逃脱的可怜虫返城后,后续部队再次入城狂砍,如此反复,直至无人可杀。一座座美丽的城市被夷平,难以计数的无辜百姓被杀害,堂堂的西域强国竟沦为蒙古骑兵的围猎场。
一路征战,沿苏丹王逃窜的路线,年轻小将率领勇士团奋勇追击。倚仗左右侧翼无虞,后面还有义父所率的万人队撑腰,一行人马只管穷追不舍。经纳克休普(今阿富汗马扎里沙里夫北)、巴里黑、你沙不儿(今伊朗东北部内沙布尔)、可疾云(今伊朗德黑兰西北加兹温)、哈马丹(今伊朗德黑兰西南哈马丹)、马三德兰(今伊朗东北部马赞德兰),一直追到里海之滨。</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