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这如何使得?”楚宜桐吃惊的看着朱福。
“能跟着姑爷,也是替老爷夫人和大小姐分忧,没什么使不得的。”朱福听到他们提到他,快步过去行礼。
“辛苦福伯了。”楚宜桐一揖到地。
“姑爷使不得,你现在可是大人。”朱福避开,笑着摆手。
“怎么不见暖囡?”杨慕萍四下瞧了瞧,有些奇怪的问。
“桐儿,你出门可跟大儿媳妇说了?”楚重锤听到,瞧着楚宜桐问,目光中带着打量。
“这两日,又是乔迁,又是请宴,还有铺子里的事,着实辛苦她了,便让她歇着吧。”楚宜桐摇了摇头。
“是啊是啊,这次多亏了月暖,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忙呢,就让她多睡会儿。”李玉娘在一边迭声附和,“小夫妻才聚便要分离,这心里总归不会太痛快,正好,就别让她看着难受了。”
正说着,街头出现一行人,来的却是平日与楚宜桐交好的学子们,其中两个还背着包裹。
到了近前,那两人便笑着齐齐拱手:“楚大人,可愿收下我们这两个幕客?”
这两人正是之前朱月暖第一次在茶肆见过的学子,和楚宜桐很是要好,一个叫南新山,一个叫莫江春。
“新山,江春,你们这是?”楚宜桐指着两人的装束,满脸惊讶。
“禹知,你不会不收吧?这可是我和江春两人好不容易才赢来的。”南新山性子急,抢着问道。
“禹知,你也知道我们几人的资质,科考是没什么希望的,所以,我们不打算再去考了,我们想跟着你一起去砦门县,别的帮不上,帮你誊写公文、跑跑腿却是可以的。”莫江春也笑着说道。
“禹知,你都不知道,他们有多狡滑,居然使诈赢了我们,要不然,哪里轮得上他们俩。”后面的学子纷纷起哄,倒是消去了不少离别的愁绪。
“为何前日都不曾听你们说起?”楚宜桐叹息,“此去砦门县,路途遥远……”
“禹知,嫂夫人曾说过,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砦门县再远,总归也有到的那天,你独行无趣,有我们兄弟相伴,岂不是又有体味一番我们游学时的乐趣?”莫江春打断他的话忙说道。
“就是就是,我们也不要你给我们开薪俸,有口水喝有口饭吃就好了,说不定,跟你个两三年,我们再上考场,也能和你一样变成状元呢。”南新山打趣道。
“我们可是向徐先生打听过的,县老爷身边除了刑民师爷、钱谷师爷,还需要写写公文呀、抄抄案卷的人,这个我们都可以的。”莫江春紧接着又道。
“禹知,我觉得,可行。”朱广晟听得不由失笑,对着楚宜桐点了点头。
“我家泰山大人都觉得可行,两位,我还能说不吗?”楚宜桐忍不住笑。
“不能!”南新山和莫江春齐声应道,又齐齐向朱广晟拱手行礼,“多谢朱老爷。”
“谢我作甚?你们可是为我女婿出力,要谢,也是我谢二位才对。”朱广晟摆了摆手,随和的应道。
“姑爷,一切准备妥当。”朱福前前后后的检查过,过来向楚宜桐回报。
“不早了,也该起程了。”朱广晟抬手拍了拍楚宜桐的肩,“一路保重,到了之后记得写信报个平安。”
“是,小婿谨记。”楚宜桐行礼。
护院们各自配了马,南新山和莫江春的临时加入,朱福便安排了他们二人和他坐了一辆马车,楚宜桐单独一辆。
“路上千万当心,记得天寒加衣,一日三餐要……”李玉娘说到这儿,给了眼眶。
“爹,娘,珍重。”楚宜桐后退三步,突然冲着楚重锤和李玉娘叩了三个头,再起身时,眼眶微红,看向楚二炳,“二弟,这个家,就交给你了,照顾爹娘。”
说罢,猛的转身上了马车,也没留意站在一旁的车夫。
“要保重~”众人冲着马车挥手。
楚宜桐半蹲在车厢门口,回应着,目光却飘向了内院的方向。
护院们分作两拨,两两的护在两辆马车前后。
朱月暖不动声色的瞧着,斗笠压的有些低,挡去了半张脸,轻巧的跃上车辙坐好,一手拉着马缰绳,一手轻挥着马鞭,驱动了马。
队伍缓行,楚宜桐退进了车厢,撩开布帘望着外面。
整个揽桂镇才似刚刚舒醒过来,商铺初开,两边小摊子也刚刚推出来,看到马车,纷纷喊:“这是状元爷要赴任了吗?”
瞧热闹的渐多,却也渐渐的落在后面。
“暖暖,对不起……”驶出镇门的时候,楚宜桐一声轻叹,声音飘忽的低喃,“我若能归来,必与你……做真夫妻……”
朱月暖闻言,仅露在外的唇角勾了勾,微撇嘴,无声的回了一句:“呆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