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炊烟起,不多时两碗面糊糊出现在了杨延昭与韩国华的面前,温仲舒有些歉意的说道,“虽然光弼买来了米粮,但这面粉也断然不能浪费了,天色已晚,做饭耗时,就拿这些充充饥吧。”
看着几点油星半浮的面糊糊,杨延昭与韩国华对视一笑,接过碗来,大口的吃了起来,也许是真的饿了,也或许是很久没吃过粗粮之物,吃进口中,倒也觉得清香满胃。
“秉阳兄,你也太不仗义了,竟然背着我来给光弼兄、延昭兄吃着可口之物!”
在仨人一边吃着,一边闲谈时,张谦轻车熟路的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赫然跟着一帮子人来。
素衣轻轻的罗氏女自然是不用说,八妹与排风这两个小丫头也是跟了来,帮罗氏女拿着药箱的萧慕春倒也说得过去,只是郭淮怎又一道来了?
温仲舒显然没有想到会有如此多的人前来,不过因为经常去杨延昭那边吃个午膳,对罗氏女她们也不显得生疏。
忙将手中的碗放下,对着张谦歉意的笑了笑,“只是些面糊糊罢了,温秉阳不知秋白兄会带着合德兄等人前来,这就去多做些,免得诸位饿了肚子才是。”
“不用了,温家哥哥,张大哥在街上买了些点心,我们在马车中吃了差不多了。”
八妹走到杨延昭的身边,一边看着他在吃什么,一边对着要去炤房的温仲舒说着。
“八妹说的是,温大哥还是让奴家给老夫人把把脉吧。”
听罗氏女这般说,温仲舒忙对她弯身作揖,“有劳罗家小娘子了。”
在屋中许久,罗氏女才推门而出,身后的温仲舒脸色有些焦作,杨延昭等人赶紧围了上去。
“清儿,老夫人的病怎么样了?”
见杨延昭语中有着担忧,罗氏女也不做隐瞒,“六郎,老夫人的身体是元气之虚,邪气始得乘虚而入,现已入于心,使得血为之痹。”
对于这些,杨延昭有些糊涂,当即脱口问道,“医治起来可容易?”
“这个……”
罗氏女说着,停顿下来看了看脸上已经开始冒汗的温仲舒,方才继续道,“老夫人患痹症已久,顽疾根深,想要短时间痊愈是毫无机会可言,而且寒冬已至,湿寒之气更加重,温大哥的家中不见暖阳,如同冷窖,如此下去,只怕……”
话停了下来,罗氏女没有再说下去,‘痹症’一词温仲舒并不陌生,也明白娘亲所承受的痛楚,当即心生悔恨。
为何当初没有发现娘亲故作出笑脸下的钻心之痛。
“清儿说的对,秉阳兄,你这里地处阴冷,老夫人住在这里,长此以往,痹症定然会越来越严重,不如搬到我们那边。
排风和八妹共主一间,而秋白的小院刚好多出一间,这样,有清儿在,调养老夫人的身子也方便了些。”
杨延昭这话一出口,韩国华与张谦连连点头,“延昭兄说得极是。”
即便八妹也眨着大眼,很是赞同,“六哥说的有道理,温家哥哥,你就与老夫人和我们住一起,这样,要是你和六哥,张大哥一起中进士之后,鱼儿也能很有脸面的和别人说家中出了三个状元郎!”
八妹的天真之语让众人都不禁莞尔。
最后,在一群人共同的游说之下,温仲舒总算是松了口,说要与温李氏商量一番,可是杨延昭等人不作离去,让屋中本还犹豫的温李氏也最终点了头。
“如今我娘也应允了,延昭兄,今后便要打扰你了。”
“无妨,秉阳兄你打算何时搬?”
“这还要说,延昭兄,当然是今日就搬了,我这就去找几辆马车来,如此阴潮之地,老夫人即便是住上一时半会,也要伤了身子的。”
说道着,韩国华便大步走了出去,一炷香的时间,就找来了三辆马车。
温仲舒母子二人日子过得清贫,也无长物,大多东西还是书卷之类,剩下的便是温李氏舍不得丢下,有了感情的物件儿。
萧慕春,郭淮等人皆在,人多,搬起来也方便,不多时,就打点妥当了,只是在锁上小院门的时候,温李氏有些依依不舍。
毕竟在此住了多年。
待温仲舒将韩国华买的米粮送给邻近几户并作了别之后,马车悠悠碾过略微颠簸的砖石之道,往着巷子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