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潘集摇头苦笑着,“燕王,你别摇了,潘文凤的身子骨禁不起你这番折腾,蓁儿她没事,只是受了些惊吓。
也都怪国山,激起了蓁儿的好胜心,硬是要降服爹留下的千里驹,所幸被厢军的一位壮士和杨璟出手相救,否则,这后果……”
潘集的话让赵德昭有些心有余悸,不由得愤愤出声道,“这国山也真是的,总是这般的冒失,万一蓁儿出了意外该怎么办?”
正埋怨着,赵德昭突然停了下来,“文凤你刚才是在说杨璟?”
“恩,也是赶巧了。”
右拳击在左掌上,赵德昭面露笑意,“又是他,这家伙难道是本王的福星?”
说罢便要拉着潘集去探望潘影,而后者听着耳边的笑声,不知觉中,眉宇间多了思索之意。
闺房中,潘影对着铜镜梳弄着乌黑的长发,脸颊上残留着淡淡的红晕,不时的拿起梳妆案上的各式发簪插在头上。
“蓁儿,你在么?”
听到这声音,潘影脸上的笑意顿时收敛了,忙将略有凌乱的长发理了理,起身上前打开门,弯身一礼道,“见过燕王。”
“听说你受了惊吓,现在瞧见没事,我就放心了,等回头让王府送些安神定心的滋补之物来,也好给蓁儿压压惊。”
“多谢王爷的厚爱。”
潘影半掩着门,并无走出之意,而未出阁的女孩儿家的闺房也不是外人所能进的,见此情形,赵德昭脸色有些尴尬之意,“蓁儿,数日不见,难道你就不能陪我说说话么?”
“蓁儿,上次你说喜欢‘礼古经’,燕王回府也好生研习了不少,今日你可与燕王饮茶搂了。”
潘集打了个圆场,赵德昭忙点首,不过潘影却是摇了摇头,“兄长,蓁儿身子有些乏了,想先行歇息,燕王,不如我们改日再谈‘礼古经’?”
见潘影脸上确实有着倦意,赵德昭也委实不好强留,而明白其中缘由的潘集也只能闷声不语。
“文凤,你说本王应该怎么做,才能让蓁儿不会如此的生冷?”
赵德昭的语中有些沮丧,潘集默不作声的跟在他身后,闻言也只能安慰道,“男女之事,潘文凤也是木楞不知,至于蓁儿,怕是还未想明白,等过段时间,知晓了王爷的真心实意,或许会有所改变。”
听潘集少有的感叹之语,本叹气的赵德昭却是露出了笑意,“说得不错,终有一天蓁儿会发现本王的真情,只是文凤,你也老大不小了,难道还不打算娶亲?
等下次潘将军回京的时候,本王得与他说道说道了,香火之事可不是儿戏!”
正说笑着,却见乔鹏小跑而来,“王爷,宫中传旨来了,宣王爷觐见。”
听到这句话,赵德昭忙急匆匆的离去了,留下潘集出神的留在原地,口中说着不可闻的声音,“耻未复,何以为家……”
延和殿,赵光义坐在高位之上,看着殿下坐着的十来人,除了赵德昭叔侄之外,其余皆是须发已白的老臣子。
“官家,老臣觉得此事不可取。”
率先说话的是王溥,此人本是后周宰相,后来归宋,自是低调起来,虽任太子少保,被官家封为祁国公,但以多病为由不与朝事,没想到今日却出现在宫中。
“哦?”
等了许久,终于有人发话,赵光义轻声哼了声之后,不禁连忙问道,“不知道国公有何见解?”
“佛宗本起西域之地,已是蛮邦外教,若是封为国教,有愧我中土的人杰地灵,再则,佛教信徒众多,若是官家再行推崇,我大宋朝内怕是到处可见信众,若是有歹人生事,对于江山社稷极为不利。”
“祁国公说得有理,可是眼下佛宗已经声势浩大,要掌控它怕是有些困难,若是因此而恼怒,暗中生事就难办了。”
“他敢!”
对于薛居正的话,赵光义突然一拍扶手低声怒道,可怒归怒,但是心中却是明白,此言并无可能性。
大殿中顿时变得寂静开来,许久,他才开口,“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依老臣之见,佛教之所以胆敢提出这一事,是看到我朝并无国教,若是官家早日定下来,昭告天下,断了他们的想念,也许就无此一说了。”
赵普的话顿时让赵光义来了兴致,“不知道赵太保有何想法?”
“回官家,如今天下诸派云集,可是论起正统与资历,怕是并无多少,除了佛家之外,我中土还有道教,官家可做思量。”
“老臣觉得赵大人言之有理,但道教乃是李唐所用,我大宋撇旧呈新,自然不能与之相同,老臣心中也有一人可推荐,其名号定不在佛道两派之下。”
大内都部署、判留司三司事,身为次相的沈义伦起身行礼道,听了他的话,赵光义不禁出声询问,“沈爱卿直言无讳。”
“老臣所言之人便是天下人的典范,孔圣人!”